她虽然没有和姜阮真正接触过,但也听说不少关于他的事情。甚至因为两人的身份,都是世家下一任继承人,所以经常被一些长辈拿到一块儿作比较,她想不了解也不行。
因而她十分肯定,那句“少族长”的称呼绝对是故意的!
稍稍有些见识的人,看看如今这个架势,也该知道她脑袋上的“少族长”称号已经维系不了多久了。偏偏这位还当着太叔庆绪父子的面这么称呼她,这让太叔妍有些意外。
不过,她不介意给那对恶心的父子添堵,于是对着姜阮颔首道谢,丝毫不在意太叔梵难看的脸色,“承你吉言,我想母亲在天之灵,也希望看到家族兴盛的那天。”
从头到尾,那位长老都没有开口说话,反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。
然而,他沉得住气,却不意味着其他人也能不在意。太叔梵脸颊微微抽搐,一双眸子闪烁着凶狠之意,对着姜阮说道,“少族长?过了今天,就不是她的了。”
“小人得志,这吃相可真难看。”没等姜阮开口,仲孙沅已经接过司仪手中的花束,将其放在棺柩之前,然后跪在守灵主位上,“要撒泼,出去找根柱子,别打扰了母亲的宁静。”
听到仲孙沅的称呼,看到她的动作,所有耳聪目明的人都变了脸色。
“谁允许你……”太叔梵隐隐猜到什么,心中多了些急躁。眼看着少族长的位置就要落到他头上,突然杀出一个拦路的程咬金,换谁谁都冷静不下来,“警卫呢,谁允许她进来?”
“嗤——”太叔妍让到一旁,看着青年的反应,冷冷地嗤笑一声,神色带着轻蔑。
太叔庆绪抬手拉住他的儿子,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儿的眼睛透着恶意。相较于儿子的反应,他比较冷静一些,“妤瑶的确有女儿,不过早已经夭折了,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冒牌?”
他说“又”,那是因为之前已经冒出一个冒牌货。
太叔妤瑶战死的消息刚刚传来,整个家族都动荡了。好不容易稳定下来,众人最关心的当然是继承人归属。作为名正言顺的少族长,按理说应该是唯一的继承人。
不过这时候却发生了意外,几年前被收养的倾柔突然说她是真正的太叔婧,试图浑水摸鱼,后来这个消息被证实是假的。现在又冒出一个仲孙沅,太叔庆绪才会这么问。
“我叫太叔婧,生母太叔妤瑶。这个消息,长老应该知道。”说完,众人都看向那位长老。
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,长老的眉头微微一蹙,冷淡问道,“你想要过来争夺族长之位?”
这个问题,其实已经从侧面证实仲孙沅的身份,这让太叔庆绪父子十分不甘心。
“刚才长老说,前任族长没有留下血脉,当我死了么?”仲孙沅站直身体,微微抬起下巴,哪怕个头娇小,却俯视着所有人,“要论血缘亲疏远近,我不是更加有资格?”
长老低声嗤了下,看向仲孙沅的视线多了份不屑和讥讽,“你当世家族长是过家家么?谁说你是族长的女儿,就一定有继承资格?不过是外头长大的野丫头,要是你以为这样就能当上太叔家族的族长,未免也太天真了……我承认你是太叔婧,然而你没资格当族长。”
无权无势,没有心计手段,太叔妤瑶的女儿,还真令人失望。
仲孙沅就等这话呢,她抬手一指,直接指着太叔庆绪,“这个人已经被家族除名,不在族谱之内,你要是没有年老昏聩,就该知道什么叫除名!太叔家族已经落寞到需要让一个被除名的废物过来支撑家族?更别说他和外头女人生下的野小子,有什么资格!”
长老说仲孙沅是野丫头,她就回敬一句野小子,已经够有礼貌了。
除名,这是太叔庆绪的痛脚。她一方话,贬了太叔庆绪,同时踩了太叔梵。
“对了。”仲孙沅眼皮抬起,眼珠稍稍转动,识相落到太叔庆绪父子身上,“我刚才听到长老称呼这个野小子为太叔梵?呵,他父亲都被家族除名,不允许使用太叔姓氏,他就更不配。”
长老看向仲孙沅的眼神多了几分狠厉,冷冷道,“这是家族内部的事情,外人无权置喙。要说族谱,太叔婧小姐似乎也不在族谱之内,哪怕你是元帅阁下的女儿……呵,和太叔梵比起来,也不过是半斤八两。长老院已经做下决定,将太叔梵过继到前族长名下。”
他还以为仲孙沅能有什么能耐,要只是鸡蛋里挑骨头,打打嘴炮,没有丝毫实质性的干货,也太令人失望了。所谓血统,不过是一个借口。不管如何,太叔梵一定会是继承人。
太叔梵本来就是嫡系,血统没问题,至于身份……这东西最好解决了。
相较于太叔妤瑶的手段,仲孙沅的表现令长老十分失望。
“哦,看样子是没得谈了。”仲孙沅脸上没有丝毫失落或者难看的神色,唇角反而噙着笑意,“母亲新丧,当女儿的,真的不想在灵堂大闹。不过,相较于这点儿无伤大雅的举动,我想母亲更加不能容忍莫名其妙多了个野儿子。所幸灵堂之内都是自己人,就算闹起来,也不